天下第一丁(全)-15

当前位置:首页> 天下第一丁(全)-15 发布:2024-05-24 12:40:06
作者:18禁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牢中劫难
“啊!啊啊!啊啊啊啊!”牢房里,随着不停的拳打、脚踹、膝顶和肘击,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一声的传出。
鲜血四处激溅,留的满地都是,本应过来制止的狱卒远远的站着,身子朝向外边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其他牢房的犯人,无一例外的全蜷在囚室最里边,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生怕多看上一点不该看的东西平白惹来杀身之祸。
哎,监狱暴力,果然古往今来都是一个样啊。
庞昱坐在床头感叹着。
“喂,那个谁,加重打,下狠手,动作快点,四爷爷没空等。”
拳打脚踢一时更甚。
挨打地是个疤脸汉子,准备揍他的那七八个人的头,打他的当然是他的手下。
他原本是“洪兴会”的一个小头目,收了安定郡王府的好处混进大牢准备找机会把庞昱废了,结果进错牢房,一大伙弟兄和老鼠蠊虫跳蚤为伴,隔着没几丈地人家庞四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连泡杯茶都有牢头伺候,过得比神仙还舒服。
本来以为交不了差的,这趟大牢白蹲了,剩下来的赏金打了水飘,谁知道庞四被带出去提审,回来时竟然关进了他们这间。
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还需要考虑么,揍人呐,群殴啊,往死里打!完成任务回去领钱,足足十贯呢!
疤脸汉子不由分说。带着弟兄们就围了过去。为了彰显自己地自己勇武和起模范带头作用。他顺手抄起了进大牢时配发地脚镣。兜头砸过去。人还没挨着呢庞昱模出随身地小匕首轻轻一点……叮地脆响。坚固地脚镣马上变四瓣。
四瓣?对。不是两段是四瓣。一刀四瓣。不然咋叫神兵呢!
于是乎转眼工夫。形势彻底逆转。庞昱一下子成了这些人地老大----这帮混混哪个敢不听。下场……喏。就如疤脸老大现在一样。一众弟兄受了庞昱手中削铁如泥地鱼肠剑地威胁。反过来摁着他往死里打!
以为找几个混混就能在大牢里废了四爷爷?
做梦!
庞昱越发地觉得赵世清智力太低。纯粹一傻子。和他较真简直侮辱智商。
但是很悲哀,接下来一整天,他被侮辱了N次。
饭食里头下毒,银砖身边有一块呢,蘸一蘸发黑,识破;清水加蒙汗药,随便拽个小弟过来灌两口。晕倒了,识破;连续又派来两批混混准备殴他----呃,无一例外地全是带头的被打。其他人服服贴贴,乖乖成了四哥使唤的小弟。
当然,指望这帮混蛋狗东西忠心是不可能的,四哥算准了半夜睡着会有人反水,学着腹黑的曹孟德曹操哥来了个“梦中杀人”,先把胆最大挨过来欲行不轨的那个卸下来一条肩膀,结果一整晚睡得呼呼响,愣是没谁敢靠近身。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四哥毫发无损,八贤王企图要他受苦受罪受折磨,忍受不了了被迫屈服,把狄秀香送走地阴谋诡计,失败了!
这是代表着正义的四哥的伟大胜利,是真爱在权利的压迫、官位的强逼面前勇敢展示出璀璨光辉,是庞府家丁和卖柴孤女轰轰烈烈的热恋感动了天地……寥做感叹,莫抽我,四哥在牢里陪老鼠、蟑螂。过得很艰苦!
庞昱很有觉悟,他知道腹黑的岳父大人不会放过任何要他受罪的机会,恨不得剥他皮、抽他筋的赵允弼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所以等到第二天他被包拯传唤去大堂,把当日阉割赵世清地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回来得知又要换牢房的时候,四哥一点不惊讶。
两名狱卒一左一右的押着他,在牢头卫宁地引路下往大牢深处走去。
走就走呗,怕什么。
卫宁拿出钥匙,打开了横在众人面前的那扇铁门……不对。是三扇。整整三扇大铁门,庞昱探头往里一瞅。这才知道。
呀呀个呸的,开封府大牢怎么这么大,里边的囚室比外头最少多出两倍!如果只是觉着“多”那就错了,
四人一行穿过大牢深处的十几间囚室,期间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而前头还有一扇两人高、半尺厚,栅栏足有小腿粗,光是看都觉着四周透出寒气的超级大铁门,门后边的过道幽暗阴森一眼望过去竟看不到底。
庞昱开始有点发怵了。
这……这是大牢!?
怎么老子瞅着像是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怀着恨不得破口大骂的心情,庞昱跟着牢头他们穿过前边冷风飕飕的狭窄通道,越走越觉得呼吸不畅,壁上和足底潮湿之极。
地下囚室么?
呃,难怪从外头看开封府地监牢并不算大,可是里边却一直走不到底。
地下囚室为什么要用三重门隔着,三重大铁门,防谁呢这是,里边又没人!
庞昱纳闷着呢,前边又出现一扇门户,竟然是由四道门夹峙而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看得庞昱大是纳闷,搞毛啊这是,好好的大铁门中间夹什么棉絮、木头。
我靠,庞昱一个激灵。
武侠小说他没少看,这个场面----难不成里边关得是什么……绝顶高手!?棉絮是用来吸去掌劲内力什么的防止把门轰开。
如果单单是绝顶高手,四哥或许还不怕。
武功高的人,脑子多半不灵,忽悠忽悠就OK了。
他怕的……不,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感觉,他感觉自己成了功夫里的星爷,正一点点的往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里边走,中心里边关得可不就是那个精神错乱,半疯子半癫痫还带人格分裂地火云邪神……
“哐!”大门再被关上,重重的关,庞昱悬着的心这才松下来。
----牢房里空空荡荡的,除他以外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当然也没有火云邪神,他是这里的第一个“关”众。
不过看着卫宁他们离开时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锁上的大门,四哥心里还是有点犯抽,抽的还挺厉害。
他看看四周,这间牢房没有外透的窗户,只有天顶寥寥可数的几个气孔,自然地光亮一点透不进来,照明全靠里边燃着地灯烛。
咋……咋地了这是,搞隔离啊?
还是古人也知道把一个人关在密闭的地方,只提供三餐饭食,不让他知道时间、不准他和人交流,这种类似禁闭地关法是对人的精神和意志最好的折磨!
四哥就是这么以为地,但是他不怕。
SY强身,YY强国,没有人打扰正好供他谋划一下接下来怎么把南宫琴伊、邹熙芸、花想容三大名妓收了,顺带还有把小公主,丁月华弄回家,好生调教调教,哦对了,还有神仙姐姐……四哥的后宫怎么能少了她呢,嘿嘿嘿。
庞昱美美的YY着,冷不丁听见牢门锵地打开,又一个人被关了进来。
这个人,只看一眼,庞昱脸色就变了。
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赵允弼的惊天毒计
“哐!”牢门重重关上,押送的狱卒飞快退了出去,飞快的关好一路上的所有大门……空旷的地下囚室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囚室门口立着的身影,和本来悠哉悠哉地躺着YY,现在站了起来一脸说不出来神色的庞昱。
关进来的那个人缓缓转身。
庞昱眼神倏地一紧,呼吸转急。
世上……居然可以有这样猥琐的人!!!
二十六七岁吧,大约,挺年轻一小伙子,长得和英俊、潇洒完全不搭边,只有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留着两撇极其猥琐的八字胡,下巴还有一小撮,未语先笑,嘴角含春,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自命风流,受不住女色引诱的坏痞子。
“喂,新来的。”庞昱开口了,“报身高,报体重,报年龄,报职业,报三围。我会根据你的回答决定是否该在你心里留下一生的创伤。”
“三围?三围是什么?”猥琐男看着他,猥琐的眼睛里尽是问号。
装B了吧,瞧你这幅**相,会不知道这个。
尽管很鄙视他的做作,庞昱还是抱着诲人不倦的心态跟猥琐男比划了起来:“喏,就是这个,前边,中间,还有下----边。”
“噢噢噢!”猥琐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明白了明白了,那个……嘿嘿,我夫人……她……嘿嘿。”学着也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身材前凸后翘,非常火爆。
庞昱依然狠鄙夷。
得了呗。就你这副猥琐样。看起来又一没地位二没钱。有女人肯嫁就不错了。还想娶个“这----样----”地老婆。
呸。真是比老子还能YY!
什么叫没有最贱只有更贱?瞅这猥琐男呗!
庞昱继续鄙夷。
“老实交代。身高。体重。年龄。职业。三围。还有。你怎么被关进来地?”
猥琐男挠挠头。不知道听茬了。还是故意绕过去。感叹道:“哎----难得出趟宫……咳。出趟府。谁知道……”
“还出宫,出恭吧。”庞昱上下打量着他,冷笑着讽刺,不为别的,就他这张猥琐到爆的脸,能进宫办差?
呸,哪怕阉了混个太监当。都是丢大宋朝的脸!
“我是从公……公主府出来的。”猥琐男老脸一红,干笑着看他。
“嗯,然后在街上闲逛。犯了什么事被逮。”
猥琐男愣了一下,表情非常的惊讶:“哎对对对,小兄弟猜得真准,老哥我姓任名黄,在还玉公主府做点闲差……”
任黄?人皇?老子还月魔呢,MD。
庞昱听这名字就不爽,一猥琐男敢跟四哥偶像(人皇SKY,不知道问百度大神)同名,那不是欠打啊啊啊啊!!!
没有注意到他想抽人的神情。任黄自顾自的说着:“老哥我出来溜达,听说城里有名地蹁跹阁新来了一个花魁,姓花、花什么的。”
“花想容。”
“对啊对啊,就是她,听说她是夜叉妈妈寻遍天下过百州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美人儿,登台不到几天,蹁跹阁宾客盈门,络绎不绝。不光是把其她几家名妓院压了下去,连南宫琴伊的风头都被抢啦!”
任黄一脸**样儿,眼睛放着淫光,哈喇子都快滴出来了:“老哥我难得清闲,溜出公主府了,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等一下!”庞昱忽然打断他。
“知道我是谁嘛,这张脸,认不认识?”他指着自己。
任黄盯着他看了一会,果然摇头:“小兄弟面生的紧。这个……真认不出。”
“认不出?好。那我告诉你!”庞昱很恼别人在面前做大,丫一口一个“老哥我”听得忒不爽了。必须好好“教育”一下,“老子,我,就是近来风头正盛,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地太师府一等家丁----庞四!”
“啊!”任黄大大地一惊,“你就是那个阉了安定郡王的小……小英雄?”
庞昱本来想好好教训一下他的---在四哥面前装大,那就是欠抽啊!结果被他一句小英雄喊得心花怒放,拍拍胸脯道:“哈哈哈,小英雄什么的就不敢当了,你以后叫我四哥就好。有四哥罩着,保准大牢里没谁敢欺负你。”
“可是我好像比你痴长个……十几岁,叫你四哥,这……”任黄犹豫。
庞昱一想也是呵,做人不能太无耻。
“那要不四爷?我看你这人挺灵光的,干脆别在什么还玉公主府干了,出来跟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福。啊对了,你倒底怎么进来的?不会是收了赵允弼、赵世清两个狗崽子的好处,故意进大牢准备跟四爷爷为难吧。”
“哪能呢,我就是……嘿嘿嘿,溜进蹁跹阁里边……刚好……撞见花想容……洗澡,然后……我也不是故意……就,就顺眼往里边……看了几下……结果……被逮了现行……扭送开封府了……嘿嘿、嘿嘿嘿。”
“靠,没出息!”庞昱骂他,差点用指头戳了,“花想容,容容是吧,四爷地老相好,甭说是洗澡,她全身上下哪里没有被四爷我----哎等下,你是**进来的怎么会关这里,外头有的是牢房,不对不对,你小子肯定有问题!”
庞昱怀疑地瞪着她,反手准备掏刀子了,这玩意架脖子上,威胁他一下,不说实话就削**棍,很少有人敢不招的。
“外边的牢房,满了、全满了。”任黄摊手,猥琐的耸耸肩膀,“你不知道么,包大人上任伊始,全城就开始到处抓人了,这一个月内凡是犯过事的,甭管之前判没判。也甭管有什么背景、什么后台,一律强行缉拿带回开封府重审。小兄弟,我看你早就在这蹲着了,怎么?没察觉最近犯人越来越多么?”
“什么叫早就在这?啊!什么叫小兄弟?”庞昱火了,差点抄板砖敲他头,不过一想。呃,以包黑子的风格,上任伊始就大搞“严打”也不稀奇。
“不止是一个月,听说还要追查到半年前。娘的,连累老哥我偷看个洗澡都被当作现行犯抓紧来,太***扯淡了。”任黄还在嘀咕,而且忒没觉悟,冷不丁看见庞昱朝他走过来,眼睛凶光珊珊。笑得更是狰狞,“你、你要做什么?”
“哼,就算是外边牢房不够……”庞昱一边说着一边在怀里掏----呃。是摸石灰粉,天知道这猥琐男会不会是赵允弼派进来的杀手,故意装成这样子打消四哥地疑心,哼哼,还是备着这玩意防身保险点。
“地牢下边有这么多地囚室,哪一间不是空空荡荡,为什么非把你关到四哥这间来。哼哼,四哥不是傻子,别以为我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
“喂喂喂。我还纳闷呢!谁愿意同你一间,单人住多舒服……喂喂喂!你别……”被他凶恶的眼睛一扫,任黄吓得连连后退,脚有发软的迹象。
他越是这样,庞昱越觉着疑心,左手石灰粉右手鱼肠剑,随时准备出击。
意外往往就发生在这种时候!
“哐!”震耳的巨响陡然在地牢中回荡,庞昱瞳孔暴张,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手脚一瞬间僵住,动也动不了了。
任黄笑了,笑得非常猥琐,眼睛瞥向门口
“我说了大牢满员吧,你还不信。看,又关进来一个。”
庞昱定定地看着被衙差押进来那人。
“哐!”他一脚重重踹在牢门上,冲过去两手扒拉着铁栅栏,恨不得往外扑!
“任有闲,咋地也进来了?啊!你这个混帐!!!”
他这一踹用了十分力道。踹得整间囚室都抖动起来。任黄吓了大一跳,任有闲更是浑身一颤。差点软趴。
软趴?
老子没打趴你就算不错啦!!!
庞昱几乎冲出去摁住任有闲拳打脚踢----如果不是铁门挡着。
狗东西MD!不是这Y的告什么鸟状,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容容那里、芸芸那里、好老婆那里,老子这些天都没去,现在还一个人进来,把秀香孤零零一个人丢在府里!
全部都是这混蛋!!!
他怒火灼烧的样子像要吃人,吓得任有闲两腿不停摆,眼看要尿裤子。
关他地囚室在庞昱他们对门,尽管中间隔了两道铁栅栏,这厮还是骇得个半死,连哭带叫的求着要出去,不过没人理他,负责押送地狱卒把门一关反身就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牢房里干嚎。
庞昱看着是大发雷霆,其实一直悄悄地留心任黄,果然丫躲在一边偷偷地观察,目光闪动,畏缩的眼神始终不离开这边。
果然,这小子得防啊!
庞昱冷静下来,问任有闲:“喂,你不是告状的么,怎么也给关进来了?”
“我……”任有闲还在哆嗦,可又不敢不答,“我……昨儿包大人提审我了,问那天发生的案子,刚才又叫去问话,然后就……就什么案子有疑点,要把我看押起来,择日再审……我说得都是实情啊,呜----呜----”摸鼻子开哭了居然。
实情你妈!
庞昱真想骂人,实情?实情是我带人去你家烧杀掳掠?杀你爹妈?抢你老婆?实情个龟蛋,实情个球!!!
如果不是任黄在边上,庞昱搞不好真的一冲动就拿银砖砸过去了。
可是有这家伙……忍吧,不忍能怎么办呢!
腹黑大叔说得清清楚楚---“真正会**老鼠的猫,平时都是不叫的”,别以为赵允弼不出手,就什么也没干!冷地地下监牢,一晃就是十多个时辰。
任有闲这厮看来当真是职业哭丧的出身,一天十二个时辰丫有一半在哭,哭完爹哭妈,哭完妈哭老婆。哭完老婆哭小妹、女儿,然后循环再来一遍……一遍完了又一遍,比他娘地武大郎哭潘金莲----不对,是比潘金莲哭武大郎哭得还长。
也好,有他不听地干嚎,两个人都睡不着。睡不着就不怕任黄捣鬼了。
作为曾经爬墙出学校连续熬一十七个通宵,只在英语课上随便趴一趴的庞昱,一晚上不谁叫那是轻轻松松、随随便便,跟在玩一样,但是想不到任黄地精神居然也特别的好,拉着他扯这个扯那个聊些**玩意,完全看不出疲惫。
臭味相投嘛,庞昱乐得陪他吹,心里当然还是提防地。时刻做好自慰的准备。
呃,是自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第四天快到中午了。
庞昱越来越烦躁。
被抓得时候说好三五日就回去的。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不但没有获准释放的迹象反而越关越深,越关越里头,最无耻地是连饭都不送够数,每次就那么一小篮子,三个人一分吧连肚子底都填不饱。
四哥是个正直地人,同时也很爱面子,不会干那种拿着神兵宝剑指着某人大喊:“把饭留下,老子要吃”这样没品的事。所以他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手脚酸软,精神疲劳,眼看着力气一点点的减少偏是没有任何办法。
饿饭,娘的才是最有用的折磨手法!!!
庞昱估摸着这九成九是腹黑大叔的指使,不然包黑子虽然公正无私到有点变态,却不至于故意虐待犯人,至于说是赵允弼的主使……哼哼,他有这能耐么?贵妃娘娘、太师府、太尉府、东平郡王府还有庞太师一系遍布朝野的官吏。联合起来向大牢施压,狱卒们谁敢跟他沆瀣一气,故意为难四哥。
默默埋怨腹黑大叔缺德无耻带冒烟地当儿,“哐”地一声,地牢大门又开了。
庞昱定神一看,欣喜若狂!
我X,这不是太师府下人的衣服么,手里挎着食篮,大大的食篮。
而且是两个!
哎呀呀。这张脸太熟悉了简直。府里过百地下人,除了吹雪和万人敌。贵人多忘事的四哥可从来没忘记他。
----那天在柴房隔着稻草堆和丫头偷情,当着丁月华面演了一出春宫大戏,演技可以去拿日本AV奥斯卡的大有哥!
“四哥!”庞大有比庞昱还激动,一看见他丢下食篮连扑带滚的冲过来,抓着铁栅栏狂摇,“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小的们担心死你了!”
“担心你个屁啊,快把篓子拿过来,快快快!快点!!!”庞昱隔远就闻着了篮子地香气,一整天就吃了一碗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地他,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什么形象,一脚踹过去把庞大有踢了仰八叉。
庞大有被踢了反而高兴---能被四哥踹,那是看得起你!连声答应,飞快地捡起食篮,满脸堆笑地递了进来(囚室有递孔地)。
庞府送来的吃食,当然不是盖得,两只食篮里全是御炉香主厨龙昆保大师傅亲手烹调的美味,虽然食材比不上那天在便宜岳父家里吃的金齑玉脍、猩唇熊白什么的,可这是填肚子,不是做美食评审,吃饱了才是实在,比如第左边篮子里的那烧鸡,庞昱揪了只腿啃,咋都觉着比腹黑大叔家的野驼蹄还要好吃。
“来来来,任兄,别看着滴口水了,吃吃吃,一块吃。”身为一个有文化有素质有修养有职业道德的纯洁家丁,庞昱很大度的扯了半边鸡给他分享,不过肥美地鸡腿已经先塞到自己嘴巴里了。
任黄眉宇动了动,不接。
“拿着啊,客气什么,这里就咱几个,吃相差不会被看见的。”
任黄一把抢过,开啃。
“那边的……那个谁,任有闲,一起一起,来来来----大有。也给他拿点。”
庞昱相当地大方,招呼任有闲一起吃。
不然怎么样?记仇,报复,不给他分一份?
不分那饿死了怎么办?万一逮住冒充自己的那高个胖子,任有闲挂了谁来指认,这丫可是唯一证人呐!
所以尽管恨不得把他掐死。庞昱还是叫庞大有送了一份过去,不过酒只有一壶,顶好的桂花醇,那当然是自己留着和任黄小酌的。
“对了,怎么是你送吃的来,吹雪呢?万人敌呢?”庞昱边吃边问。
“西门哥被三爷、四爷(高崖内、钱恃才)叫出去了,好像是商量什么……大宋……什么周刊,还有救四哥你出狱的事,万哥跟着一道呢。我听……嘿。小地听艳儿说,夫人大慈大悲,关心我们这些府里头地家丁。知道四哥你被抓了挺着急地,怕你在里边受什么委屈,小的于是自告奋勇……”
奋勇个屁,你是看着有拍马屁地机会了,赶紧送吃的过来讨好老子吧。以为四哥不知道,艳儿就是和你偷情地那丫头!
庞昱都懒得鄙视了,又问:“秀香呢?秀香她怎么样?”
“狄姑娘……狄姑娘她……”庞大有开始结结巴巴。
“怎么了,快说!”庞昱冲过去,抓着栅栏拼命摇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任黄抱着鸡啃,啃得很专心,猥琐的眼睛偶尔会往他一瞥。
“狄姑娘她搬去和三夫人住了,小的见不着啊。”庞大有拉耸着脸,为回答不上四哥的问题而非常羞愧,“不过小的听说……”
“听说什么?”
“狄姑娘担心弟弟……还有四哥你,人都瘦了一圈啦!”
“哐!”庞昱听了,揪心的难受,猛地一脚踹栅栏上。吓得差点庞大有还有对面埋头大吃的任有闲差点跳起来。
“哎呀,小兄弟,小兄弟,别生气。”啃完了没有腿的半只烧鸡,任黄打着饱嗝一只右手掏过来,又顺了一**肘子,“既来之,且安之,包大人断案如神。想必过不多久你那桩案子就会水落石出滴。”
水落个球。赵世清就是老子阉的,到哪四哥都敢认!怕就怕他包黑子不敢追判!**民女什么罪过?充军发配地呀!赵允弼这王八羔子诬陷我家侯爷抢对面那丫的老婆、妹子时。一个劲叫嚣杀庞昱、平民愤,现在轮到他的人了,哼哼,屁都不敢放一个!”庞昱越想越火,叫得嗓子都快干了,抓起酒壶想灌吧,
咕噜半口就没啦----任黄人猥琐手也也贱,趁他问庞大有地时候,早偷偷的灌了好几杯下肚,弄的庞昱怒火更甚,手里的酒壶对着地上就砸。
“砰!”瓷制的酒壶摔得四分五裂,庞大有脚一软吓得扑通坐在地上,那边任有闲身子一晃,索性直接倒了下去。
“喂喂,不至于这么胆小吧,起来起来。”庞昱喊他,可是居然没有反应,定神一看,任有闲捂着肚子,满脸痛苦之色,在地上不停打滚。
“怎么了,怎么回事!?”庞昱大吃一惊,隔远喝问,任有闲却只荷荷的干叫,连话也说不出了,冷不丁的一看庞大有,丫居然面色发白,撑着地连连后退!
“你***菜里下毒?我
庞昱刚骂两句,忽然觉着不对劲。
任有闲吃得那些,都是和他还有任黄一个盘子的,怎么他倒下了这边俩……他扭身看任黄,任黄也在看他,两个人好好地,都一点事没有。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庞大有忽然笑了,笑容诡异,有种切斯底里的疯狂,“毒死你们……毒死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被收买了!!!
庞昱心下凛然。
什么吹雪被高崖内、钱恃才叫去了,狗屁!
就是丫被赵允弼收买,送有毒的饭食进来准备害老子!
恍然之余,他更多的则是惊愕。
同样都吃了下肚,为什么自己和任黄没事!?
“荷荷荷……啊荷荷荷荷荷荷……荷荷”
任有闲掐着咽喉,大口大口的开始吐血,两眼翻白,呼吸渐渐微弱。
庞大有眼神涣散,好似疯狂了一般,忽然扑过去抓着铁栅栏,朝里大笑:“哈哈哈哈,姓任的,你中毒啦,中毒啦,活不长了……哈哈哈……”
任有闲绝望的看着他,表情充满怨毒,想要扑过来拼个你死我活,力气却随着狂喷的鲜血一点点从身体抽离,最后索性连荷荷荷的干嚎也叫不出来了,身体抽搐不止,两手两脚,忽拳忽曲,整个人渐渐弯成了弓地形状。
“我家侯爷叫我来,杀了你……哈哈哈……”庞大有狂笑着,脸不停的在颤,手舞足蹈,像是嗑药磕多了一样,连说话有点吐字不清,”你死了……哈哈哈哈……李家庄的案子……没有了证人……也就指认不了凶手……哈哈哈……”
侯爷你妈个XP!!!安乐侯……老子不就在这里!!!
庞昱几乎破口大骂,余光忽然看到地上的摔碎的酒瓶,一瞬间全身冰凉。
明白了,全明白了!
食物里是下了毒,但酒中却有相应的解药,赵允弼知道他会把酒留给自己喝,所以毒不死……而任有闲……想想吧,太师府的人送饭进来,太师府的家丁吃了没事,任有闲却死了,难道还不是安乐侯指使下毒,杀人灭口……杀人灭口被抓现行,李家庄的案子不是顺理成章地又推回到安乐侯身上!
身为太师府家丁,又是此次没有中毒地生还者,他地口供不会有一个人相信,而所谓的“真相”……送饭地庞大有若是也死了,一切不就任由事先被安排关进来“见证”这一幕的任黄……
说了算!!!
庞昱蓦然醒觉。
便在此时,狂笑中的庞大有身子忽然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章毒计得逞
庞昱愣在原地,全身冰凉,心情犹如从九天之上一下子坠倒了地狱之底。
还是十八层地狱的最最底下
***赵允弼,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他万劫不复!
一直以来,庞昱都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任黄,从他进来开始就没有放松过一秒钟的警惕,哪怕是喝酒啃鸡的时候,庞昱的手都是随时可以拔刀子的!
可是错了,全错了!
因为任黄可以不需要和赵允弼有任何牵连,可以真的是公主府的下人,因为他只要把他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就够了。
就够所有人认定是安乐侯杀人灭口,就够本来一边倒倾向太子党的局势彻底翻转过来,变成赵允弼无辜,而庞昱,有罪!
任黄根本是个幌子,被利用的幌子,或者说只是用来吸引庞昱的注意,消耗他的精力,让他光顾着提防他,看见庞大有不虞多虑,简单问几句就当成自己人!
庞昱后悔莫及。
腹黑大叔明明提醒过的,到头来还是中招了……
任黄瘫坐在地,脸色发白,估计也吓得不轻。
区区公主府地下人。能有什么见识?两条人命啊。活生生地。就在他面前。眨眼功夫全没了。心里头能不怕!?
“小兄弟。这这这、这怎么回事……他他他吃地东西……我我我我们也……”
任黄手在抖。身子颤。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小兄弟。小兄弟。怎么办啊。这这这……这怎么办啊。”他扑过来。油浸津地手拽着庞昱袖子。脸上溢满慌乱。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我们会不会死……会不会死啊。可怜我家里如花似玉地媳妇……”
这就是老子一直提防地高手!
庞昱真地想杀人。“唰啦---”鱼肠剑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
寒光在昏暗的囚室中猝然绽放,刺的任黄眼睛一花,下意识的往后直缩。
“小兄弟……不对,大哥,大哥啊。你要干什么,你不要杀我啊,我什么也没看见,真的啊,我真地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一秒钟的犹豫,鱼肠剑当空劈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任黄的惨叫喊到一半猝然而止,眼神转为空洞,扑地栽倒----不对,是坐倒。惊吓过后全身无力的坐倒在地。
庞昱拔剑不是轧他,而是砍开囚室的门锁冲了出去,直奔庞大有。
这本来是他最后的倚仗。万一包黑子太黑,五天了还不放他,那没办法,硬打出去,鱼肠剑削铁如泥,砍锁砍牢门还是不成问题地,加上随时带在身边的石灰、银砖,杀出开封府去不是没可能。只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大发了---大宋朝的规矩。越狱者,因为什么罪名被关进来,越狱之后就坐实什么罪名,抓到后不用再审了,直接加一等量刑。
他这个“阉割宗室皇亲”已经是不得了的罪过,判刑起来最少充军发配,再加一等的话……杀头,或者狠一点,不等秋后了。直接斩立决。
所以不到危机关头,他是不会动鱼肠剑的,动了就是破釜沉舟。
可是现在,不破釜沉舟不行了!
庞昱冲出去,首先直奔庞大有,把他扶起来。
“大有,为什么出卖我,谁叫你这么做的!”庞昱大声喝问,一来是自己想弄清楚。二来好歹让后边的任黄听到点。别事后包黑子审问起,证言完全一边倒。
庞大有气若游丝。但大约是回光返照的作用,意识反而清醒了。
“四……四哥,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你,赵……北海郡王抓了我全家……强迫我……送饭进来……害你……不然、不然就……就杀了他们……还把我小妹卖去……窑子……她才十一岁啊,四哥……我对不起你……”
庞大有泪流满面,不知是后悔害了庞昱,还是痛恨没有办法拯救家人。
“砰!”庞昱重重一拳锤在地上,发泄心中地怒火。“四哥,我……我……”庞大有的眼神渐渐昏暗,七窍渗出血丝,一只手却用力抓住了他,“求求你,帮我带话给艳儿,我、我是真的喜欢她……想娶她过门,可是……我不能不管家人……不管妹子……北海郡王给我地一百贯……我一分没动……全部留着存下来……给爹妈治病……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侯爷……对不起……”头一歪,登时气绝,眼睛却仍然瞪得大大。
庞昱知道他死不瞑目,俯身用手为他抹上眼睛。
这个人,害了他,害他接下来可能要面对完全一边倒的危机。
但是庞昱一点不恨庞大有,甚至决定不惜代价把他的家人救出来,超额的、加倍的给足抚恤,派人给他父母好好治病,照顾好他可怜的妹子……
让庞大有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赵允弼啊赵允弼,你有种!
这么许久隐忍不发,就是为了收买我身边的人,订下这么恶毒的诡计!
庞昱站起来,眼中闪着凛凛火焰。
庞大有被赵允弼操纵,肯定不是这几天的事,搞不好太师府里还有更多下人因为种种原因,沦为王爷党地棋子。
如果不是他为了掩饰身份,严禁除吹雪、万人敌以外的任何人进入春满园,他的一言一形、一举一动可能早就暴露在赵允弼的监视下。
会抓老鼠的猫,都是不叫的。
这话真对,赵允弼自从开封府事件后再没有公开露过一次面,公开做任何事情,私下里却一直在密谋、策划、施诡计、耍阴招,干了不知道多少无耻勾当,暗中一点点的把优势拉回到王爷党这边。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彻底翻盘!
这才是赵允弼的真正手段
庞昱回头,看着已经断气、自始至终被利用,到死都没有明白过来的任有闲。
眼神倏地一凝。
杀我者,安乐侯!
在他地身体旁边,用血写得六个大字清清楚楚。
任有闲临死前,用尽最后力气写下的死亡讯息!
庞昱懵了,一瞬间有种四面楚歌,还被人推下万丈悬崖的绝望。
这种东西,怎么能留
他急红了眼,抄起鱼肠剑飞快地扑过去想把囚室的门劈开,擦掉这些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字迹。
可是晚了……
地牢的大门倏地打开,无数狱卒像潮水一般的涌进来。
这,当然也是赵允弼事先安排好的。
正文第一百一十三章死牢
“大人!李家庄血案苦主任有闲的死因已经查明!”开封府堂上,京畿提点刑狱官宋慈祖面色严肃,一脸凝重的望向包拯。
“快说!”
“此事……”宋慈祖稍稍一顿,看了看两边肃立的衙役,还有一旁被十几条绳索绑成粽子的庞昱,“事关重大,请包大人摒退众人,慈祖方好言明。”
“但说无妨。”包拯手一挥,丫看来是正直的绝对出了毛病,以为什么事情都不用避讳,拿出来就可以随便摆开。
“请包大人摒退衙役!”
宋慈祖重复了一遍,作为大宋朝最牛叉、技术水平最高、经验最丰富的提刑官,丫也是有腕儿的,若非皇上下旨,集中京城最精干的力量配合开封府侦办李家庄血案,凭包拯这句话牛B的宋提刑估计早甩手走人了。
“宋提刑直说便是,本官审案断无见不得人的隐私!”包拯本来就黑炭一样的脸孔变得更黑了,一味地坚持着他所谓的“公
公正你祖宗
庞昱破口大骂,可惜嘴巴被两团破布塞得满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宋慈祖面无表情,冷冷道:“此事涉大内私密,请包大人摒退众人!”
包拯还是不下令。
“否则一旦传出。恐于我大宋国体有损!
包拯脸色终于变了。
“宋提刑。你词话当真?”
“包大人可以不信。”
包拯脸色更黑。挥挥手:“退下吧。你们。”目光转向被五花大绑地庞昱。“你。留下。亲耳听听宋提刑地推断。本官要你心服口服。再也不能狡赖!”
“包大人。我也留下。我是目击者。我可以作证。”任黄在后边跳脚喊。喊得非常欢。纯粹一副好奇想看戏地猥琐样儿。同是一个牢里地。庞昱被扎成了粽子。他却好好地一点事没有。而且包拯居然同意了。点点头算是允诺他旁听。在你可以说了罢。”
空空荡荡的大堂只剩下四个人,包拯耐着性子,再一次地沉声道。
“任有闲乃是中毒而死。”宋慈祖答的干净利落。
废话,这谁都知道!
被三双眼睛瞪视,宋慈祖仍然不紧不慢,徐徐说道:“据死者尸身判断。综合证人所言,死者食用过另一名死者、即太师府家丁庞大有送来的饭食后,肠胃忽生剧痛。引起全身抽搐不止,倒地大口吐血,期间头足相就如同弯弓,或俯或仰,最后与足部拘搂相接而死,状似牵机,因此下官认定,其所中之毒……”
宋慈祖深深吸一口,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盯着无穷压力勉强把话说出来:“所中之毒……乃是牵机”
“牵机!?”包拯撑着桌案。霍地站了起来。
“你说昔日太宗皇帝毒死李后主……咳,致李后主死地地牵机药?”
“正是,牵机乃宫禁秘药,一般人绝难拿到,所以……”宋慈祖瞥一眼庞昱,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朝包拯跨进一步,低声音道:“包大人,绝非慈祖危言耸听。太祖皇帝昔日药杀李后主,坊间招致非议无数,南唐旧属江浙两地民怨沸腾,险些酿成倾覆大变。而今李家庄血案震动全城,京畿百姓人人关注,倘若得知牵机之毒再出,苦主惨死……包大人,此事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非但我大宋皇室颜面尽失。再被有人之人加以调拨,酿成民变……”
“宋提刑!”包拯截断他。余光却在看任黄,约莫是怕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传出去弄至无法收拾----呃,左右庞昱没得逃了,死人是什么也不会说得。
“你确定任有闲中的是牵机?”包拯一字一句,问得非常谨慎。
宋慈祖神情肃然:“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慈祖一生从事刑狱审戡,三十七年来从无出错,任有闲之死若非牵机所致,慈祖愿摘去头上顶戴,面圣自请责罚!”
包拯听他语气笃定,反过来自己有点尴尬:“宋提刑……咳,宋提刑为官多年,听讼清明,决事刚果,本府是钦佩已久的。但据本官所知,皇宫大内虽有库房专司储藏两广、川蜀等地三年一贡的各式毒药,然皇上圣明,曾言此皆前代杀不庭之臣,藉使臣果有不赦之罪,当明正典刑,岂宜用此下令将全部毒药封存,任何人不得取用。这牵机之毒如何流出,如何会下到任有闲地饭食中?”
宋慈祖斜眼一掠庞昱:“普天之下,若说除皇上以外有一个人最容易拿到牵机,那么非……”
“非庞贵妃莫属。”猥琐的任黄在一遍插嘴叫。
“放屁!”庞昱终于吐开了破布,抢着喊道:“姓任的你动动大脑啊!这要若是贵妃姐……贵妃娘娘偷出来的,那我家侯爷岂不是打算连我一起毒死!”
“杀人灭口,连你一起弄死那才真的死无对证呢。”任黄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干嘛,莫名其妙的就蹦达到了赵允弼那边。
“庞大有的临终遗言你没听见?”
“听见了啊,他说得断断续续的,一会妹子一会爹妈呢。”
“他还说他受赵允弼胁迫,送有毒饭菜来毒害我们!”
“我……”任黄缩了缩头,一副犹有余悸的样子,“我当时太害怕,躲在牢房里头没听清,不过我知道,人家苦主临死前写得清清楚楚---杀我者,安乐侯!”
庞昱没法解释自己就是安乐侯,吃饱了撑地没事叫人送牵机拌饭来自渎,咳,是自毒,只有说事实努力的设法让任黄觉悟。
“我是侯爷最看重的家丁。他不可能杀我。”
“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以前你有利用地价值当然看中你,现在没了。那不干脆杀掉一了百了,还省得给你发月俸。”
“案子本来就和我家侯爷无关,受质疑的是赵允弼!”
“提前杀人,以防不测,安乐侯这手,高啊。”
“饭菜有毒不假,可解药在酒里,喝了酒便没事啦。”
“嗯,你是太师府呃人。自然是知道这点,所以霸着酒壶独个喝不肯给别人,我是偷着吮了几口才捡回来条命。”任黄看来真的很无耻。明明是偷酒的是他居然赖回到庞昱身上,“啊还有还有,若是这次连你一起毒死了,那别人说不定都觉得……呃,安乐侯的手下一气死了俩,那肯定不会是他干地,于是就愈发的怀疑北海郡王啦,所以安乐侯才下得去手。”
他娘的,有像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滴!?
庞昱想抽死这猥琐小胡子“案犯庞四。你说牵机非安乐侯所下,可有证据?”
“有啊,酒壶里牵机的解药,宋提刑一查……”庞昱说到一半就卡壳了,酒壶被他一气之下摔得粉碎,还查屁。
尤其宋慈祖还接了局:“牵机之毒中者必死,无药可解。”
“那我吃了怎么没事?”
“你没中毒呗。”任黄眼睛一翻。
“什么!?”
任黄继续损他:“食篮有两只,一只里边食物有毒,一只无毒啦。你定是把有毒地给任有闲吃了,没毒的自己留下。”
庞昱差点没给气昏,大叫:“姓任地,你是不是两只篮子里边的东西都吃了,对,烧鸡,烧鸡是任有闲那只篮子里边的。”
“我光顾着吃了,什么也不知道,就记得分我的半边烧鸡被你撇了腿。你个不要脸的。”任有闲跳脚骂。两撇小胡子一翘一弯的,简直猥琐到爆。
你***才不要脸
庞昱几乎抓狂!恨不得扑过去捅他两刀子。
“啪!”包拯又是一拍惊堂木。站起戟指喝道:“任有闲之死乃牵机所致,牵机之毒唯皇宫大内所有,掺有牵机地饭食由太师府家丁庞大有送入大牢,是此一应种种证据皆指向安乐侯,庞四,你还有何话说!”
“包黑子,你不见送饭的庞大有也死了,这中间肯定有问题啊!”
“问题就是安乐侯想连你也杀了灭口,被你命大侥幸逃脱。”包拯面色荏厉,捋须长叹,“哎,可怜之人呐,被主子当作弃子还在堂上为他辩驳。”
“包大人!”宋慈祖走到案前,伏过去压低声音道,“为顾及我大宋国体,牵机一事断不可走漏消息。依下官所见,任有闲之死合当定为苗疆奇毒蚀心散所致,即是家丁庞大有所中之毒,此毒服用初时并无任何症状,间隔相应时段后骤然发作,中毒者精神迷乱,狂笑不止,直至断气而亡。”
包拯沉吟不语。
“包大人三思,此事不仅关乎国体,更涉及后宫私密,若是秉公而断,不加任何隐讳,恐……”
“啪!”惊堂木第三次砸了,包拯也不嫌手累。
“来人啦,将庞昱押入死牢,择期宣判!”声音巨大,咋也能传遍半个开封府,如狼似虎地衙差们“哗啦”冲了进来。
宋慈祖勃然色变:“包大人,你!”
“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监!”
“宋提刑勿扰,本府这就入宫面圣,请皇上圣裁!”上。
庞昱坐在里边,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听到这响声了,
开封府死牢,吴恭政任府尹时,花上一百贯就能买出来的地方;而从他被革职查办,包拯接任府尹的第一天起……
进来了这里就必死无疑!
是地,历史上就是这样,但凡被包拯定下死罪的案犯,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驸马陈世美如此,柴王爷之子柴玉如此,甚至连皇太后也被他逼着上吊。
庞昱被关进来,基本上和死没有区别了。
赵允弼这手玩得够毒、够狠,不过是牺牲了庞大有一个人,就彻底翻盘,把李家庄的案子一股脑地全推回了安乐侯身上,加上四哥阉了安定郡王,再加上大内要掩盖“牵机”的真相----如果四哥真地只是太师府一个家丁,就算再得宠,再受主子器重,这一次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杀。
这,就是赵允弼!
庞昱被关进来,等着被判死刑。
空空荡荡地死牢只有他一个人,他不说话,四周静得鸦雀无声。看来就算是包拯也被这两桩震动京畿、御旨严办的大案弄得焦头烂额,分不出一点精力和时间去断别地案子,没法抓几个死刑犯进来和四哥作伴。
第五天了这是,和秀香约定的日子已经到了。
庞昱揪着心地想出去,什么越狱的后果,什么坐实了罪过还要加一等判刑,他不管了,只要能早一点见到秀香,不要让她再担心,什么都可以抛到脑后!
早这么想了,多好。
庞昱锤着门边的铁栅栏,追悔莫及。
关进死牢的时候,他被强行换上了一件中间写有一个大大“囚”字的囚服。
于是,石灰粉没了,银砖没了,鱼肠剑更加的没了,门禁重重、守卫森严的死牢,他,赤手空拳怎么可能出得去!
“砰!”庞昱一脚揣在门上,发泄心中的愤怒。
“砰!”“砰!”“砰!”“砰!”“砰!”庞昱愈发火起,不由分说的一通爆踹,踹地铁栅栏嗡嗡嗡的震,“咔嘣”一下居然断开了!
庞昱疑惑的看着自己脚。
开玩笑吧,四哥没练过武啊,居然几脚就把牢房踹开了……
不管是不是玩笑,义无反顾的,庞昱准备越狱,沿着迈克尔和林肯哥的步伐,朝着自由和理想出发……啊呸!毛的自由,出去了回太师府见秀香,然后娘的召集众小弟护驾杀回开封府自曝身份,揭穿赵允弼的一切阴谋。
没谁傻到会觉着安乐侯吃错药了,叫手下送牵机拌饭进来毒杀自己吧。
那不就结了,闪人!
庞昱刚打定主意,还没往外钻呢“哐”的一声,大牢门开了。
我X,早不来晚不来,偏选这时候。
远远地,庞昱看见门那边透进来两个影子,不用想又有死刑犯关押进来了。
没有犹豫地,他飞快钻出去,抡起拳头准备肉搏。
“送进来的谁呀,和四哥做狱友,识相不识相地,孝敬有没有?”他大声嚷嚷,掩盖自己行动的脚步声。
“探监而已,本王到死牢来,可不是和你作伴的。”
哼的一声冷笑,居然是赵允弼在说话
正文第一百一十四章地牢诱降,狼子野心
“庞四啊庞四,你还是真是嫌命长。”
牢房外边,赵允弼笑眯眯的看着他,牢房里面,四哥虽然没有被五花大绑,但是脖子带着枷锁,腿上绑着脚镣,想动也动不了了。
“阉割郡王的大罪刚刚坐实,你就敢玩越狱,死一次看来嫌不够是吧。”
庞昱面无表情。
“包大人不是下令,禁制任何人探视我么?怎么郡王你……哦,也对,深宫大内的牵机你都有办法搞到,何况是探监呢。”
赵允弼笑了。
“如果你想套本王话,那你就错了。这里没有别人,本王已经打发狱卒到死牢外边守着了,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
虽然恨不得把赵允弼掐死,庞昱还是努力的保持平静----至少在言语上。
他现在动弹不得,就是发火也没用,充其量只能让赵允弼在铁栅栏那头看笑话,那么何必大动肝火----自己伤自己身子,划不来的。
所以分明是两个生死对头的在这里唇枪舌战,却没有任何的斥骂、喝叫以及拍铁栅栏、砸牢门,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一对挚友在临刑前做最后的告别呢。
“王爷此来,不会是特意看准了这个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的环境,有什么话想单独和庞四说罢。“呵呵呵,聪明,真是聪明。”赵允弼抚掌大笑,眼中邪祟的光亮一闪即收。
“有话说。有屁放。我很忙。没有预约不要耽搁太多地时间。”
赵允弼乜一眼他:“放心。本王想说地只有一句。不耽搁你等死。”
“哪句?”
赵允弼盯着他。真地只说了一句:“小子。你想不想活命?”
“活命?”庞昱心念电转。一瞬间已经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想啊。我又不是圣人。我很怕死地。”
“本王有办法,可以让你不死。”
庞昱装成大吃一惊的样子,旋又颓然道:“王爷说笑了,我现在是数罪并罚。阉了安定郡王不说,越狱还被抓了现行,现在又给扯进李家庄的案子,搞不好毒杀任有闲也要算一份,真要判起来怕是得死个三五次才能抵消罪过。”
赵允弼淡淡一笑:“世清那里我会替你说项,保证他和楚王都不再追究;越狱的事情目前并未上报,知情的那几个狱卒随时可以打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至于李家庄地案子和毒杀任有闲……”
他看着庞昱,嘴角划过一道弧线:“你可以检举揭发。戴罪立功的。”
“检举谁?揭发谁?”
赵允弼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当然是安乐侯。”
“你要我出卖主子?”
“哈哈哈!”赵允弼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忠心和活命之间两者选一。我想大多数人都不需要考虑吧。”
“呃,是不需要考虑。”庞昱开始摸鼻子了。
“爽快!你按本王说得向包大人检举,本王保证……”
庞昱冷声打断他:“不需要考虑我就可以告诉你,想我出卖侯爷,不----可----能!”对嘛,自己出卖自己,那除非疯了。
赵允弼一惊,显然没有料到这小家丁竟然视死如归,这种时候了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他。不过倒底是王爷党的魁首、做大事滴人物,赵允弼稍稍迟滞了一两秒,立刻回复了他一贯好整以暇的姿态:“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四哥想地很清楚,这样的事情老子他妈不干!”庞昱斜眼瞄着这个在京城排不了第一也能排第二的显赫公子,忽然隔远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
这场景若是给人看见,任谁都会目瞪口呆,连眼珠子都落地上了。一个小小家丁竟敢这样羞辱王爷党的领袖人物,这已经不是活得耐烦不耐烦的问题了,是天生皮痒想受虐,死一万次都嫌少,恨不得尝尽人间所有的折磨和酷刑
赵允弼脸部肌肉生硬地抽搐着,饶是他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这时也不禁脸色僵硬,早知道这个家伙的无法无天,可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的嚣张跋扈。这一口吐得简直就是比直接扇了他们一个巴掌还过分!
“你地相好叫狄秀香。是吧?为了这个女人你不惜阉了世清,一定很爱她很疼她的。对不对?”出乎意料的,赵允弼再一次笑了,仅仅隔了五秒钟,没有震怒,没有羞辱,没有太大情感上地波动,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很平静,像是熟人之间的玩笑,庞昱见识过他的狂妄,见识过他的隐忍,也见识过了他的韬光养晦,这一次……庞昱开始觉得他有点像八贤王了,笑容中隐含机锋,叫人不寒而栗。
“你要作甚么?”
赵允弼取出一块丝帕,动作缓而轻的拭去脸上的浓痰,邪魅的眼中光芒闪动,嘴角边冷笑丝丝:“太师府里甘心为本王效劳地人可不止庞大有一个,宫中取来的牵机嘛,呵呵呵,刚好也还剩下一些。”
“你要毒死秀香!?”庞昱呼吸一紧,猛地扑到铁栅栏前。
看他的反应,赵允弼就知道抓对了把柄,笑意愈趋邪祟:“本王就说嘛,你这人聪明,看看,一猜就中了,厉害啊。”
“我不相信你敢用。”庞昱冷冷回他。“噢,为什么?”
“你费尽心思的把盗取牵机、下毒害人的罪名推给我家侯爷,要是太师府中也有人因此而死,怎么解释?”庞昱瞪着他。
“你觉得我用第二次牵机,无异于引火烧身?”赵允弼笑。
“不信你可以试试,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看是谁怕谁!”
“好啊,试试就试试。”赵允弼站起来,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笑,“本王还就真不信了。一介卖柴弱女遭安乐侯强暴不幸怀上了他的种,安乐侯为了掩盖恶行,叫人把她毒死,这样子会解释不通。”
“你!”
“放心,太师府里甘心为本王效劳的不止庞大有一个,弄一两封遗书或者到开封府做个证什么的。轻----而----易----举。”
“写好没有。”牢房外边,赵允弼淡淡笑着问。
“在写,在写着呢。”为了秀香不受伤害,被迫投诚的庞昱,正拿着纸笔趴在牢房地地上,按赵允弼的要求写着自白书,内容无非是指认一切阴谋都由安乐侯指使,包括李家庄的血案、毒杀任有闲,以及指使手下庞四阉了安定郡王……
“好了没有。本王已经等你半个时辰了。”赵允弼不耐烦地催促着。狱卒他倒是能全搞定,可要是包拯头脑发热杀过来提审庞昱,撞上了也是件麻烦事。
“哎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一等嘛,很快就好的。”庞昱想一想,写两笔,想一想,写两笔,颇有文坛大豪字斟句酌的味道。
终于,在以赵允弼的韬光养晦,等到也要发作的时候。庞昱完成了他的大作。
“哎呀,搞定了,真是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啊。”四哥摇头晃脑地感叹着,为自己多日不动笔还有这样好地文辞而激动。
“拿来我看。”赵允弼飞快的伸手进来,一把抢过。
现在地证据还不足以让安乐侯真的罪无可恕,庞四写得这张“自白书”才是打垮太子党的关键,也难怪赵允弼迫不及待了。
自白书到手,赵允弼开始还抑制不住兴奋。等到低头一看……
差点气疯
四哥大笔挥就,要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写出来的东西是这样措辞滴: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大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地头,
只有怕死鬼才向畜牲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
北海郡王府的宅邸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有文化有素质有修养有职业道德的太师府家丁庞四地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万恶的王爷党。
呃,好像四哥也没怎么发挥。只是拿来了革命前辈的箴言稍稍改了改。
赵允弼涵养再好。看了也气得脸色发白。
这就是他屈尊跑到开封府死牢,连威胁带谈判、还有商量投诚的好处和条件。喉咙都说得冒烟了才换回来的东西。
“哎我那个谁啊。”庞昱在里头喊,明显是叫他,可之前还会叫一声王爷的,怎么一下子变成“那个谁”了。
鄙夷啊,蔑视啊,从称呼听出来了。
“那个谁,你看了觉得心情不爽可别撕啊,这可是四哥的心血之作,以后结集出版要卖钱的啊,”
赵允弼僵硬的脸抽动着,看他地眼神已经分不出是怒火还是狂暴了。
“你真的……不怕我……杀了狄秀香。”他努力的忍着,勉强没有发作。
“那个谁,你当我第一天进太师府呢?我家太师仇人遍地,朝敌无数,厨房里要是那么容易被人下毒,太师爷活得到今天么。”庞昱扣着鼻子,很不屑的看着这个以为阴谋诡计就要成功结果却反倒被自己甩了一通的男人。
用秀香威胁他,那真是傻子干的事。
为啥呢?很简单,以前的安乐侯作恶多端呐,仇人同样遍地都是啊,庞太师选进春满园来伺候儿子滴的家丁那可都是忠心耿耿滴,不然这庞家唯一的骨血要是给毒死了或者被刺杀,庞家传宗接代地大业谁来完成。
狄秀香现在住在春满园里,不说100的安全,起码是99.99999。不然赵允弼手里有“牵机”,直接下给安乐侯就是了,废个屁的心陷害他呀。
庞昱不担心赵允弼能把秀香怎样,反正蹲大牢无聊那就虚与委蛇地陪他玩玩呗,可怜的某王爷啊,自以为得计。可以借此机会加害安乐侯,顺势将太子党一网打尽,但是很悲哀他被庞昱耍了、玩了、戏弄了,浪费大把时间自己找虐!
赵允弼把手里的“自白书”一扔,忿然起身,一言不发的往门外走。
“哎,那个谁,就走了呀,不留下来聊聊天、喝喝茶?”庞昱在后边大嚷。故意气他---跟四哥玩心机,那还不得整得你吐血。
赵允弼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半转身用眼脚余光冷冷瞥他:“皇上已经下旨,明日三司会审,决断李家庄及安定郡王遇刺两案,本王要是猜的不错,你的下场就只有三个字----斩立决。行了,好好珍惜人生地最后地一晚吧,明天安乐侯一样完蛋,到时候连给你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哐!”大门重重关上,余音在死牢里振荡不绝。
翌日。天高云淡,风清气爽,正是携美出游地好天气。
然而就是这样大好的一天,全城百姓谁都有没有心情出城去,盖因大宋朝立国至今,最大的一次公开审判就在菜市口进行。
依大宋律,在审判重大、疑难案件时,由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明洪武十五年才改的都察院)三个中央司法机关会同审理,简称三司会审。其中刑部为六部之一。掌法律刑狱;大理寺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庭,秦汉为廷尉,北齐时改大理寺,历代因之,掌刑狱案件审理;御史台则为最高的监察、弹劾及建议机关。
以往三司会审,审得都是极疑难、极重大地案件,至少也要死上百多人或者贪污个几十万贯,而这一次不过是发生在城外村庄里的一件小小的杀人掳掠案,大宋朝四百州府哪天没有个几十件发生地。却不仅惊动了仁宗皇帝。御旨命三司会同开封府联合侦断,前来旁听审讯的皇亲贵戚及各级官吏更是华丽到爆!
大宋朝崇尚以左为尊。左手边第一位:宗室之首八贤王,还是带着黄金鞭的;对面右手边第一位,没人敢坐,因为庞太师不在,宰相吕夷简官是大,不过没有皇亲国戚的身份加持,只敢坐在第二位,再往后边依次是参知政事(副宰相)加尚书左丞晏殊、太尉高行周(高崖内他爹)、御史大夫高若讷……
呃这么说罢,朝中重臣除了庞太师和一应军方大将今儿全到齐了。
左边八王爷身后,应该是坐宗室中位列第二的镇王赵元,不过因为被庞昱阉了的赵世清是楚王赵守巽的儿子,楚王算是这两桩案件中身份最显赫的苦主,因而共推他坐了次席,丫从坐下开始就嚷嚷着要杀庞四给儿子报仇,八贤王听得烦躁,哼一声,黄金鞭拿出来往腿上一架,瞬间,身后一溜的王爷全体闭嘴。
中央搭起来地高台上,两条桌案合成一排摆放,包拯居中而坐,大理寺卿孔道辅、刑部侍郎宋祁、御史中丞张方平分列两旁。
八千禁军围了整整三圈,守卫住整个菜市口,确保外头人山人海、聚集了至少十万的百姓因为过于激动,闯进来阻挠审判。
“带人犯!”
一切准备就绪,包拯重重一拍惊堂木,五花大绑的庞昱被押了上来。
“四哥----”围观的人群中响起急切的叫喊,是吹雪和万人敌。
呃,这俩还算有良心。
没看见狄秀香,庞昱心中稍安。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秀香到现场来,为他担惊受怕的,对不对。
对于自己的下场……错,下场可是贬义词,准确说是对于自己的命运,庞昱倒是一点不担
瞅见腹黑大叔拎着黄金鞭来。他就知道那是为自己准备的,万一真判个斩立决,这玩意一亮,就是包黑子再狠再铁面无私也别想动自己一根头发。
就是腹黑大叔不帮忙,他也有自己地杀手锏。
自揭身份呗。
之前说过了的,他只要站出来承认自己就是安乐侯。赵允弼辛苦扳回来的局势、费尽心思地陷害、嫁祸,绝对一瞬间功亏一篑。
因为没有人会傻到自己派手下送有毒的食物来吃死自己。
安乐侯是纨绔,但是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这样一来,关于任有闲、庞大有之死的论断彻底推翻,他还有什么罪过?
无非是,自揭身份的代价会惹得黑心老爹回府以后狠狠收拾他,而且再甭想以小家丁的身份接近并且调戏南宫琴伊、邹熙芸、丁月华她们了。所以不到殒命前的最后关头,四哥是不会这样做地。
宣读完仁宗皇帝地旨意,公审开始了。
虽然大理寺卿孔道辅、刑部侍郎宋祁、御史中丞张方平的官职都比包拯地开封府尹大。而且孔道辅、张方平两个还是庞太师的铁杆亲信,可是三个人谁也不敢主动开口,因为同时涉及到太师府和宗室皇亲的案子。
普天之下有也只有包拯敢审、敢断!
审判的程序。很简单。
李家庄的案子直接证人通通死绝,随便传唤了几个邻里乡亲问一问,证明了是一群“很像很像”安乐侯和他手下的人在任有闲家烧杀掳掠了一通,顿时惹得周围百姓骂声四起,要不是禁军远远拦着,臭鸡蛋菜叶子什么已经丢进来。
然后就是毒杀任有闲这档子事了。
宋慈祖站出来,一脸严肃地立证经过他宋大提刑检断,任有闲是中“蚀心散”而死,吃下去的有毒饭食则是另一名死者庞大有封安乐侯之命送进来的。看来是包拯已经面过圣了,上头决定掩盖“牵机”地存在,于是可怜的家丁庞四沦为了替死鬼,被迫要为工作疏忽、导致毒药外流的大内毒药库买单。
包拯还没有决断庞四是否有罪、如何判刑,百姓们的骂声已经响起一片,有骂庞昱的,也有骂庞四的,还有主仆两个一起骂的,反正那个年代的平民老百姓就是愚蠢。听风便是雨,随便被挑唆一下就没有理智了。
“包大人,小王有话要说。”
赵允弼越众而出,声若洪钟,一时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安定郡王有何指教?”包拯倒是不紧不慢,大声问道。
“包大人如此断案,本王以为不妥!”赵允弼一语惊人,霎时全场大哗。
“噢,有何不妥?”
“圣上英明。要包大人两案共审。包大人难道看不出其中玄机?”赵允弼傲立场中,目光灼灼的望向台上。笑得有点诡邪。
包拯略一沉吟,问道:“王爷此话怎讲?”
“本王窃以为,圣上之意是要大人您把两桩案子并作一案,不是要包大人一件一件审,否则包大人想一想。”赵允弼一指庞昱,冷笑,“这样一个小小家丁,看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就把安定郡王……阉了呢。”
庞昱何等聪明,能不知道他地意思。
这是赵允弼最后警告他,要他反水咬主子呢
包拯拧起眉头,显然是觉得赵允弼此言有几分道理。
呃,古人嘛,见识所限,理解不了四哥的真情。赵允弼走到庞昱身边,蹲下身子,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怎么样,这是你最后活命的机会,把不把握得住就看你了。”
“你恨!”庞昱咬牙切齿,可惜人被绑了不然一定扑过去踹他,“老子不过是剁了赵世清小畜牲一刀,你丫的有必要这样报复,连我带我家侯爷一起……”
“你以为,本王组建王爷党只是单纯为了你主子一争长短,比比谁才是京中第一公子,错啦!本王是要仿效八贤王当年,借王爷党壮大之机,逐步赢得宗亲各支少壮一辈的推崇和支持,进而统领宗室皇亲,入朝秉政。”赵允弼言语中有种抑不住的激昂和伉奋,眼内闪耀着的狂热彰显了他对权力赤裸裸的追求,“赵世清既然拜了本王做大哥,那就是本王博取宗室信任的棋子,他们捅了什么篓子,本王替他们擦,谁伤害了他们,本王会十倍、百倍地替他们报仇!这样,各支宗室里才会觉得本王有统率他们的魄力,支持本王不会让他们的身家白白糟蹋!”
终于,在彻底打倒太子党的最后机会面前,赵允弼的本性暴露无遗,可是庞昱却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震撼于这个人的韬光养晦背后隐藏着的蓬勃野心,因为在赵允弼说出刚才那番话的一瞬间,他脑中忽然灵光闪现,彻底想通了这些天一直的萦绕心中地谜题!李家庄血案地主使就是赵允弼----不,准确说说犯下李家庄血案的是太子党中地某个人,赵允弼祭祖归来得知此事后,不是设法提他擦屁股,摆平四处告状的任有闲,而是顺势挑唆,将这件事情一股脑儿地往安乐侯身上推!
一箭双雕,毒啊
所以既不是赵允弼事先策划好的,找人假扮他到李家村作恶;也不是他凭空“造”了一个任有闲出来,肆意诬告他。
最初的两种判断都错了,是他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结果走进了死胡同!
“包大人了,我知道了,李家庄的血案,其实是……”
庞昱一激动,拼命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喊。
冷不丁的,赵允弼趁他张嘴的当儿,手一挥一颗红色的药丸扔进他嘴里。
庞昱光顾着大喊,激动之下竟忘记了提防,药丸入口瞬间融化,霎时喉间巨疼,犹若火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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